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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感謝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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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溫纏重攪地予她深吻的懲罰。◎

“過段時間,我要去法國出差,別枝要不要跟季叔叔一起去?”

男人眉目溫善,沈別枝卻嗅出披著人l皮、企圖誘騙小紅帽的大灰狼的野獸味道。

她想也沒想,機敏地搖頭:“我還要上課呢。哪有時間陪季叔叔出差。”

季夜鳴將她小巧的手握在掌心,指腹依次一根根捏過指尖,柔軟細膩,纖細指骨的存在感微弱非常。

他擡起手,放在唇邊吻了吻,溫聲說:“周末才過去。”

沈別枝還是搖頭:“不去,時間肯定不夠。”

眼前這位是正兒八經的財閥掌權者,事務多而繁重,跨國出差,一兩天的時間不可能忙得完。

而且,最近叛逆萌芽正盛,他出差多久,自己就能自由多久,她開心還來不及呢。

窗外,路燈像一團團暖黃的光暈飄在空中,光線漫射朦朧。

車子速度飛馳,少女臉上光影閃爍,映照得那雙晶瑩眼珠時亮時暗。

明亮瞬隙,眼神銳利的野獸輕而易舉地捕捉到那明目張膽的活躍心思。

季夜鳴按捏柔軟指尖的指腹,似不經意地重了下。令懷中的沈別枝下意識回縮,卻忽然被緊握,沒能成功。

他面不改色,聲音如一碗溫水,徐徐傾瀉:“那段時間巴黎剛好有一場珠寶展,據說會展出一件頂級的海螺珠項鏈,別枝可以去看看,順便挑點自己喜歡的東西。”

沈別枝頓了頓。

不得不承認,季夜鳴對她過於了解,每次都能精準拿捏她的七寸。

跟大多數女孩子一樣,她喜愛用珠寶華服裝點自己的美貌。海螺珠是她最愛的珠寶之一,顏色多數為粉與橙,典型洛可可風格,很適合精致優雅的年輕少女。

純天然海螺珠全球年產量不足千粒,因環境變化而逐年遞減,且無法人工培植,所以比鉆石更稀有珍貴,大多數人買去只用做收藏。

沈別枝鐘愛的粉色海螺珠,頂級品質的烈焰鳥粉能達到數萬美金一克拉,當然,這只是裸珠的價格。

雖然季夜鳴已經送過她好幾件烈焰鳥粉的海螺珠項鏈與胸針,被她珍視地放在首飾櫃最裏側。但能出現在珠寶展上的海螺珠項鏈,肯定全套都是用海螺珠串連而成,對她來說,確實很有吸引力。

漂亮的成串海螺珠令沈別枝猶豫得稍微久了一點,如果在數月前,她大概會毫不猶豫答應。

但今時不同往日,沈別枝再次搖頭。

她垂眼,不去看男人的神色,故作遺憾嘆氣:“可惜我下個月要表演,得抓緊練習,不能跟季叔叔一起去呢。”

季夜鳴安靜註視她。

暗色昏昧,小姑娘睫毛又黑又長,擋住了那雙狡黠任性且生機勃勃的雙眼。

他含笑應聲:“好。”

男人的語氣十分自然,似縱容似寬和,好似並不在意沈別枝如何回答。

沈別枝忍不住擡頭瞅他一眼。

架在男人高挺鼻梁上的銀絲眼鏡有著黯色的流光,不太清晰地映出她的面容,以及窗外飛逝而過的路燈。

他唇邊點綴的弧度微乎其微。

火鍋吃得太飽,到了季家,沈別枝已經昏昏欲睡,低著腦袋一點、一點。

季夜鳴揉了揉她後腦,力度柔和:“別枝,到家了。”

“哦......”沈別枝迷迷糊糊,瞇著眼看了看車窗外。

遲鈍地確認幾秒,才發現到家了。

庭院裏燈光如晝,比路上的路燈亮得多。

不分晝夜勞作的噴泉池,噴射出高達數米的水柱,徐徐落回水面。

“嘩啦啦”的聲音很是助眠。

季夜鳴松開握住小姑娘的手掌,用手背觸碰她的臉頰:“要季叔叔抱你回房睡覺嗎?”

沈別枝半困不困的腦子不甚清醒,一句話只抓住了“抱”,她擡起頭,眼神懵懵地望他:“跟季叔叔一起睡嗎?”

這麽快就要戳破她,開始還債了?

小姑娘淺色的眼睛水霧朦朧,睜開得比平時大了一圈,看起來不可置信,膽怯暗藏。

季夜鳴喉間溢出低低笑,語調聽似寬容無奈:“既然別枝想,我若不答應,是不是又該生氣了?”

此時已下車的陳堯將車門拉開,候在一旁。

冬夜冷風兜頭灌進,沈別枝迅速撿起不小心丟掉的腦子,後知後覺地眨了眨眼,比淺褐稍深一點的瞳孔驟縮。

她剛剛說了什麽?!

簡直是兔子主動跳進狼窩,上門送死,蠢到家了。

對上男人唇邊意味不明的微笑,沈別枝臉通紅,立馬推開他的手:“我不想!我什麽都沒說。”

手忙腳亂從另一邊下車。

陳堯扶著車門,瞧見這樣的情形,本就面無表情的五官,越加刻板。

然而他此刻的內心,密密麻麻的都是彈幕“救救我、救救我”。

他下車那半分鐘,發生了什麽?

祈禱他沒有打擾到先生的“閑情雅致”!

季夜鳴下車,擡眼瞧見衣袂飄揚的嬌小身影,飛快跑進大門,留下陣陣茉莉花香,被晚風遞到他鼻端。

像一只迫不及待,從花叢裏飛出的蝴蝶。

陳堯站得溜直,渾身僵硬得像塊陳年棺材板,小心覷著自己頂頭老板。

隔著一塵不染的鏡片,季夜鳴輕飄飄地凝他一眼。燈光下,銀質的鏡框反射出寒涼的光芒。

那一眼,讓陳堯覺得,自己今晚就會遭到暗殺。

不,或許是直接讓他去死。

沈別枝跑進大門,未來得及緩神,她就看到一大坨灰色毛絨的身影飛奔而來,渾身都毛都在飛揚起舞。

到她跟前急剎車,乖巧坐好。

出醜的煩惱瞬間雲飛天外,沈別枝驚喜大叫:“季鎮南。”

季鎮南用大型犬特有的渾厚聲音“汪”一下,表示回應。

它吐出長舌,擡頭望著她笑,藍灰色的眼亮晶晶地點綴著燈光。

沈別枝怦然心動,迫不及待伸出手,放在它腦袋頂一頓揉。

毛茸茸的狗頭興奮地蹭她手心,柔軟熱乎的觸感,令她愛不釋手。

沈別枝天生無法抵抗所有毛茸茸的大小動物。

季夜鳴養這麽多犬,但礙於莊園太大,她並不能每天見到。

好在每年冬天,季鎮南與其他狗狗都會被允許來這邊玩耍,甚至直接住在這裏。

夏天便只能住它們自己的房子。

所以,她很喜歡冬天。

季夜鳴將季鎮南被訓練得很好,見了主人不會像普通狗狗那樣,興奮跳起來或圍著人東嗅西拱。

乖乖坐在地上任由她擼,像一個大號、會動的毛絨玩具。

沈別枝幹脆蹲下,摸摸抱抱,怎麽都不夠。

等季夜鳴進來,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——

璀璨燈光灑下,柔軟的毛絨地毯,少女與犬,溫馨如畫。

季夜鳴沒有欣賞太久。

他脫下黑色羊絨大衣與同色西裝外套,高大身姿就著白襯衫與馬甲,邁開西裝褲管包裹的長腿,走進這幅畫。

陳堯抱著一個禮盒,跟在身後。

沈別枝正抱著季鎮南碩大的狗頭,白皙纖細的手指揉捏著絨毛淺淺的狗耳朵,“DuangDuang”的Q彈手感。

季鎮南的眼神忽然望向旁邊,越發規矩地坐好,但眼神比剛剛見到她時更激動,比她拳頭還大的肉墊狗爪克制不住地輕踩地毯。

沈別枝的手忽然被握住,光線明亮,她清晰地看見那手背上性感賁勃的青筋,昂貴表帶下的腕骨堅硬凸起。

季夜鳴稍稍用力,將她從地上拉起來:“先不玩兒了,來看看你的禮物。”

目光掃過一臉渴望地蹲在地上的季鎮南,略頓,他用另只手拍拍它的腦袋。

“禮物?”沈別枝擡頭,不久前驚醒的無措已經被毛絨絨治愈。

餘光瞧見陳堯懷裏抱著的盒子,上面印著C家的logo,她略感古怪地問:“季叔叔突然送我禮物做什麽?”

陳堯把禮盒放到一張實木圓桌上,退到一旁,將空間騰給兩人。

在季家工作多年的張姨也十分懂事,僅在主人家進門時遞水拿衣服,這會兒已瞧不見人影。

聽到小姑娘的疑惑,季夜鳴神色微妙地看她一眼,修長的指骨漫不經心地推了下眼鏡。

男人唇邊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,他聲音低沈溫雅地說:“季叔叔向別枝承諾過的話,自然要作數。”

沈別枝楞了楞,覺得莫名奇妙。

承諾過的話?

她揣著不解,抽開白色盒子上黑色的綢帶,真絲綢帶落下垂在桌沿,在燈光下滑過縷縷流光。

揭開盒蓋,將保護紙拿開,是一件冬款連衣裙,黑色絲絨質感,配上珍珠項鏈應該會很優雅,或許配烈焰鳥粉的海螺珠項鏈會更驚艷、更適合她。

又想到了巴黎珠寶展上,自己無緣見到的那串頂級海螺珠項鏈。

將連衣裙展開,沈別枝膩白的指尖觸碰搭在桌邊的裙擺,觸感柔軟,不傷肌膚。

她後知後覺,腦子裏電火石花地閃過幾個色氣靡麗的畫面。

沈別枝豁然扭頭,水潤雙眸兇巴巴瞪向身旁的男人,臉頰漫上可疑紅暈,如脂粉似水彩。

材質考究的深色馬甲下,季夜鳴身著的襯衫仍舊斯文雅正,並沒有因為一天的工作而生出一絲褶皺。

他戴著眼鏡,居高臨下地欣賞她的反應與情緒,鏡後深眸饒有興致。

威武雄壯的大狗坐在他另一邊,好奇的藍色眼睛看看他,又看看沈別枝。

什麽禮物,分明就是調戲她!

沈別枝惱羞成怒:“季叔叔!”

她覺得自己真是瘋了,才會在剛剛那一瞬、想象他冷白修長的指骨握住黑色裙擺的畫面。

“嗯?”季夜鳴喉間溢出的語調微微上揚,好似疑惑:“別枝不喜歡?”

哼,明知故問!

沈別枝強迫自己淡定,與男人含帶笑意的眼眸對視,她驕傲地揚著下巴,微微笑:“不,我很喜歡,謝謝季叔叔。”

如果她耳朵與臉頰不那麽紅的話,或許看起來會更驕傲。

季夜鳴與她對視片刻,隨後靠近她,沈別枝不淡定了,反射性後退,直到身後抵至卓沿,退無可退。

季夜鳴伸出手,溫熱的指腹觸碰她的臉頰,玉質嗓音浸透著柔和:“別枝總是嘴甜,如今長大了,是否應該換一種方式感謝?”

沈別枝聽懂了他的弦外音,目光順著掠過他陰影鋒利的喉結,頓在顏色淺淡的唇。

紳士面具掩飾下的意圖越發張顯,嘗過血液味道的野獸,怎麽可能會停止狩獵。

臉頰還未散盡的熱度,重新席卷而來,她濃長的睫毛緊張亂顫,不情不願地小聲:“可以上樓嗎?”

大廳寬敞的空間,會讓她很沒有安全感,總覺得隨時會被人看見。

季夜鳴輕挑了下眉峰,嗓音低磁:“嗯?”

沈別枝很快反應過來,自己這話有歧義,上樓基本等於回房間,回房間能做什麽?

她磨了磨後槽小牙,忽然大著膽抓住男人的領帶,彎起眼嬌俏笑:“我是說,季叔叔太高了。”

季夜鳴將她抱起來,沈別枝喉嚨的驚呼來不及逃出,便被放到身後、擺放著連衣裙與禮盒的桌上。

他稍微俯身,手掌撐在桌面,手臂將她整個人圈在他懷中。

甘苦沈木香與清冽的男性氣息,柔和卻不容拒絕地籠罩過來,不緊不慢地占侵她的安全距離。

季夜鳴垂眸,目光落定於少女潤澤艷麗的唇瓣,只是看著。

沈別枝悟了。

乖順地扶住季夜鳴的肩,她湊上去,用他視線裏的唇瓣親吻他。季家的燈光是那麽明亮,刺得她忍不住眼眸半闔,不得不近距離欣賞男人英俊的臉龐。

她甚至走神地想了下,如果他讓自己還債,到底誰虧誰賺。

沈別枝耍了個滑頭,若即若離地親了親溫涼柔軟的唇,隨後伸出小巧的滑膩輕點一下,迅速撤退。

遠離時,她看著男人的那雙淺褐色眼眸透出狡黠任性,嘴角翹著得意戲弄的笑。

季夜鳴深海般幽邃的眼漸深,喉結滾動,比她更快地捉住她的後頸,往他的方向按壓。他低頭,不由分說地吻上來,溫纏重攪地予她深l吻的懲罰。

在這個溫暖的冬夜,沈別枝又被他言傳身教了一個道理——偷雞不成蝕把米。

非常消耗肺活量的一個吻結束,沈別枝腰肢塌軟,像一只被太陽烤化的貓,只能依靠在男人懷裏,微微喘息著。

身前男人身姿高大,燈光至他身後上方傾落,濃重的陰影將她完全籠罩,兩人較大的體型差格外地和諧、暧昧。

季夜鳴溫涼粗礪的手指碰上她的下頜骨,迫使她擡起臉,指腹輕柔擦過瑩潤飽滿的唇,漫不經心摩挲胭脂透紅的臉頰,旖旎輕柔。

他看著她水霧氤氳的動情雙眼,懷念般溫柔潺潺地陳述:“你剛來的時候,我不知該怎麽對你,怕對你不夠好,在學校羨慕其他人。”

沈別枝擡起被眼眸沁出的水潤打濕的睫毛,目光露出疑惑茫然。

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。

她斟詞酌句間,又聽他沈緩續說:“如今我倒是擔心對你太好,讓你好奇那些不好的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別枝:老男人就是喜歡拐彎抹角地吃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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